同衡学术回归城市的乡土,城市中的农林

导读在城市化的排挤下,传统的农耕文明渐渐消褪去昔日的光彩,走向边缘。城市的肆意吞噬也逐渐铺展出这样的无情现实:故乡正在消逝,乡村文化也在慢慢消隐。而城市中的农林用地,又该何去何从?

作者简介:

王健庭,硕士研究生,清华同衡乡土景观研究所副所长,研究方向为风景园林规划设计

刘剑,博士研究生,清华同衡乡土景观研究所常务副所长,研究方向为风景园林规划设计

伴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扎根于中国农村的乡土文化在日渐衰落,积淀了数千年农耕文明的中国传统乡土文化正在消失殆尽。

近些年来,伴随着城市对山水田园的向往与回归,部分新兴的城市在规划之初便尝试将大面积的农林用地保留于城市核心区域,将自然引入城,构成绿色城市的山水骨架。这类规划利用空间的重组,使城市的自然属性大幅提升,是值得肯定的城市规划探索。但在城市建设的实践中,农林用地有严格的使用限制,也存在诸多开发乱象。

1农林用地“进城”的思考创新规划引发的新问题

广州增城市挂绿新城项目是一个典型的农林用地“进城”案例。致力于营造山水田园城市的挂绿新城,规划面积65k㎡,这其中位于城市中心区的自然山水面积近40k㎡,除12k㎡水域外,用地性质全部是农林用地。

在挂绿湖滨水区景观规划设计工作中我们遇到两方面的问题:

一方面,该如何保护这类城市中的农林用地?由于农林用地深入城市,造成规划管理者和土地使用者在概念上的模糊。许多项目对农林用地按照城市绿地甚至是其他城市建设用地的方式去对待,突破管理红线的现象屡见不鲜。

另一方面,农林用地该如何利用?农林用地管理严格,多数较为成功的城市项目和商业模式,在农林用地上都遇到了建设指标和开发强度的瓶颈。身处于城市中心区黄金地段的大面积农林用地,本身大多不具备风景区的价值,但也不能按照农林地的要求继续从事低附加值的传统农业生产,若没有符合其特征且被城市需要的项目引入,往往面临被城市以各种名义慢慢蚕食的威胁。

应对新问题需要新方法

这两方面的问题在现有的城市规划建设框架下很难得出满意的答案。

城镇化的进程是农林用地转变为城市建设用地的进程,因此在现有的城市规划体系之下探索农林用地的价值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悖论。各类开发团体看重的是现代城市规划定义的农林用地与城市建设用地之间巨大的价值差异。无论包装成“养老地产”“旅游地产”“农业综合体”还是“草业种植基地”“温室餐厅”等,只是巧立名目的开发项目,都是用固有的城市开发思路在打农林用地的主意,最终结果是对农林用地的侵占和破坏。

部分规划专家也对农林用地进城颇有微词,认为这是变相地增加了城市建设用地指标,会为未来的城市管理带来无尽的麻烦。但从一个风景园林从业者和普通市民的角度,我们对这种改变持积极态度,因为至少我们离自然更近了,城市里会多出一些绿色。

我们要做的是改变固有的工作方式,以风景园林的视角,对城市中的农林用地做系统的研究与规划,重新审视农林用地对于城市的价值,并在现有规划法规框架之下开发农林用地的新型城市服务功能。

合理的开发即是对农林用地最好的保护,也是农林用地价值的体现,更是农林用地可以留在城市的理由。2农林用地的城市价值分析城市中逝去的乡愁

城市缺少什么?只有当我们在城市生活中停下忙碌的脚步,反思从乡村到城市这一路走来,伴随着乡土的消失,我们失去了什么而我们又在怀念着什么时,才能真正理解农林用地的价值所在。

作为一个80后的城市使用者,反思伴随着自己成长的城市化进程,笔者最怀念的是自然的山野和浓情的乡里,与土地的割裂是二十年城镇化最直接的感受。

随着生活生产方式的改变,土地不再是我们生活中的必需品,城市的钢筋混凝土丛林吞噬了儿时的自然之地,父辈们从农民变成了城市工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我们也与自然渐行渐远。

在城市中,人们彼此更加独立,多年的邻居形同陌路,围桌而坐却各玩手机的场景更是比比皆是。当冷漠成为社会的表情,我们开始集体怀念儿时充满人情味的乡里关系。

至此,我们在城市中不仅丧失了人类的自然属性,社会属性也逐渐被消磨,我们重新回归了单独的个体。

城镇化飞速发展的二十年中,“城一代”在城市变老,还未追上城市的脚步,已经失去了儿时的乡愁;“城二代”伴随着城市长大,经历着得到与失去,而立之年便开始集体怀旧;“城三代”在互联网的世界长大,他们将是第一代有城市乡愁的儿童。

治疗城市自然缺失症

农林用地作为城市中最具自然属性的元素,是人化的第二自然,曾经孕育了人类的农耕文明,蕴含着几千年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智慧,无疑是治疗城市自然缺失症的一剂良药。

城市中的乡土,其功能是为城市服务的,目的是为城市注入自然的元素,并重建人与土地的联系。依靠重建人与自然的互动,修复都市人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以回归土地的方式治疗城市的自然缺失症,是农林用地核心的城市价值。

3农林用地开发案例分析

对于如何在确保农林用地土地性质不变的前提下,利用农林用地治疗城市自然缺失症方面,许多项目已经做出了很好的尝试。

增城绿道——最小干预的景观建设

增城绿道的规划建设率先开启了针对城市农林用地的开发尝试,与许多城市大拆大建的城建方式不同,绿道建设采用保留农民、不征地、不拆迁、不改变土地性质的方式创造性的将城郊农村的农林用地变为极富地域特色的城市景观,对于农林用地的城市化研究,具有极强的参考价值。

荔枝林下的绿道

从城市运营的角度,绿道规避了城乡建设最棘手的两大问题:钱与地。一是钱,用一条非机动车道路的建设成本,将零碎的景点、村落、农田整合起来,形成一个有城市特色的大景观。二是地,只征用道路与小型服务驿站的土地,让城里人可以走入乡村。绿道周边的土地性质不变,还由农户管理,不仅节省了拆迁的经济与社会成本,还让农户可以坐在自家荔枝树下获得收益,为乡村经济注入了新的活力。

从城市景观与文脉的角度,绿道不仅保留了景还保留了创造景的人,进而完整的保存了活的,有生命力的,可不断更新发展的地域风土。地域文化,是被抽象的一方水土之上人的生活,因此人在土地上生活,是文化得以存续的关键。这一点值得每一个试图创造与复原文化的景观设计师、携资本下乡开展“新殖民运动”的投资客认真反思。

农村有资源、需要客源,城市有消费能力、缺少休闲,用有形的绿道连接,在无形中实现资源的互通,农林用地的性质没有改变,甚至农作物的种类产量都没有变化。绿道用最小的景观干预,收获了结构优化的效益,因此在城市中农林用地的开发中,我们需要借鉴的是绿道的思维方式,而非仅仅是形式。

小毛驴的CSA模式——用回归土地的方式重建社区

CSA(CommunitySupportdAgricultur社区支持农业)起源于德国,流行于美日,在国外已推行二三十年,是一种新型的农业生产和生活方式,其核心在于重新建立人们与土地、与农业生产之间自然和谐的关系。

最基本、最常见的CSA模式是:在一定区域范围内,消费者成员和农民提前签订合约,为来年的食物预先付费。成员与农民一起承担低收成的风险,共享丰厚收获的回报,农民会为成员提供最安全、新鲜、有机的食物。

温铁军创建的北京小毛驴市民农园是中国CSA的行业先驱,经过近10年的研究与探索,已实现了CSA的本土化和自我造血功能。在小毛驴,有两种经营方式,一种是传统CSA的有机蔬菜配送,一种是租地自种模式,而相比较于每周蔬菜的配送,会员们更喜欢自己租种一块土地。

租地的会员可以得到农场30㎡的土地自己耕作,租金约元/年,加上每周往返农场的交通费,从经济性的角度并不划算,综合成本会比蔬菜配送贵上一倍,但“地主们”却乐在其中。

相比较于食品安全,地主会员们更看重回归土地的体验。孩子们可以在这里得到乡土的教育,家长们可以边劳动边与邻居们聊天。农场每个物候期都会组织诸如开锄节、收获节、稻草艺术节的主题活动,重建人与自然水土的联系。

CSA通过“种地”这件具体事务,吸引有共同爱好和持相同生活态度的人,在回归土地的劳动中,重新建立起人们久违了的彼此信任的社区关系。

小毛驴市民公园,图片来源:中国设计大展跨界作品——创新食品网络:可持续设计支持农业

自然课堂——农业之名的儿童游乐场

在城市中,有自然属性的儿童游乐场越来越少。理查德·洛夫著写的《林间最后的小孩》反思了美国城市儿童自然缺失症的现状,她认为城市中纯自然环境的缺失和公园严格的管理法规极大的影响了儿童健康的成长,主张在城市中需要有一些无拘无束的自然空间供孩子玩耍。

自然课堂正是借农业之名迎合了这种需求。国内的自然课堂类项目多受蒙台梭利和华德福的儿童自然教育的影响,依托城市郊区的农场,为孩子们提供自然体验与自然教育的课程。

农夫乐园

自然课堂严格意义上讲已经脱离了农业生产的功能,农场中所有的农事装置和作物种植都是课程的一部分,是典型的农林用地“第三产业”开发模式。

对比城市公园,自然学堂有更高的自由度,可以开展有些危险性但对孩子成长极为有意义的活动,如爬树、攀岩、露天野营等活动。农场利用设施农业的温室,可以基本满足室内空间的要求,其他的户外设施多是自然材料的临时设施。

开办自然课堂的农场,都可以保持土地自然面貌,农场更看中土地的自然属性,对自然生境的修复与保护比农田更为严格。

既然城市中的农林用地,其主要功能已不是生产,恢复一片自然之地让孩子们可以健康成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4回归城市的乡土

从以上的案例中我们看到,回归土地,我们收获的不仅仅是安全的食物、健康的身体,还有与人交往的能力和认识真实的自己。土地是人类灵性的源泉,我们不能离开太远。

城市中农林用地的主要功能、服务对象已经发生了转变,以农田保护和农业生产为导向的农林用地规划已无法满足城市多样的发展需求。城市中农林用地作为城市中最后的乡土,对城市有着特殊重要的作用。

但在现有城乡规划体系之下,许多对城市有积极意义的项目实践,都或多或少遭受政策禁锢,游走于制度与法规的边缘,同时更多别有用心的开发者,利用监管的失位,对农林用地大肆侵占破坏。开发利用是最好的保护,因此开展积极的乡土景观规划研究,建立针对城市农林用地的专项规划体系势在必行。

乡土是农耕时代人们因地制宜用双手创造的风景,是植根于土地的生活,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智慧。在乡土景观的规划中,设计师需要用更敬畏的态度对待土地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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