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插画

喵喵夏文

鱼翘

01

凉城城西，摘星楼。

香附压低声音在丫鬟紫苏耳边说：“传闻说城主仪表堂堂，英姿勃发，没想到果然名不虚传。”

紫苏知晓她一贯喜欢美男子，没好气地剜她一眼：“这可是城主，你莫要晕了头肖想他，小心他带人踏平百草谷！”

香附干笑一声，不敢再造次。

临楼望江的南苍术回头，脸色冷峻地请他们落座。

香附看他那副不易亲近的模样，顿时觉得心情沉重。

凉城定居着几千户药族世家，城主南苍术掌管着这一城之人。凉城以北五十里，便是百草谷。谷里居住着数百户药草传人，他们不愿归顺凉城，在谷里过着自给自足、与世无争的生活。

香附从父亲手中接任谷主之职，才发现这劳什子谷主听着风光，实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最最紧要的一个难言之隐，那便是缺银子。风调雨顺时日子自然好过，如今恰逢天灾人祸，银子的重要性便凸显出来了。

如今东部出现瘟疫，蔓延极快，百草谷中也有十来个人染上时疫。

香附听闻凉城城主让人连夜制作赤金锭，用绛囊盛之，悬之于胸，避瘟效果极佳。而赤金锭中需要的一味药材——苍术，只有南家有。

百草谷不归凉城管，凉城自然不会大方到对她们免费施药。她又没有足够银子可以购买苍术，这才求上门来。

酒过三巡，香附看南苍术似乎心情不错，赶紧趁热打铁求助于他。

南苍术瞥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要赤金锭可以，但是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他要纳她的妹妹苏莎草进门为妾。

香附脸色突变，腾地站起来，冷冷地盯着南苍术：“城主未免欺人太甚！”

莎草是她的亲妹妹。父母去世后，长姐如母，她怎么可能把妹妹送给人做妾？便是再俊美再富有的城主也不行！

02

南苍术不以为意地甩甩衣袍：“苏大小姐可要考虑清楚了。没了赤金锭，你们百草谷只会变成一座瘟谷。到时朝廷为了断绝瘟疫传播之路，必定会放火烧谷，夷为平地。”

香附愤怒离去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没有赤金锭，百草谷很可能会消失，谷里的子民都会变成烈火冤魂。

香附拼命压抑着怒火，脑子极速转动，半晌咬牙问道：“一定得是莎草吗？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苏家的女儿，你看......我如何？”

纵是冷清如南苍术，也忍不住被酒呛了一下。

紫苏更是吃惊得瞪大了眼。

南苍术笑了笑，眼里却没有笑意：“我与你妹妹曾有过一面之缘，离别之后念念不忘，发誓一定要找到她。”

出了摘星楼，香附用宽大的袖子捂住脸，羞愤交加。

紫苏小心翼翼地说：“小姐，我看城主不像是找二小姐再续前缘，倒似是来寻仇的。”

香附气愤地说：“你当我眼瞎没看出来？为了保全她，我连毛遂自荐这样没脸没皮的事都做了，人家瞧不上有什么法子？”

香附回了百草谷，立即将莎草唤来，责问她到底怎么招惹了那尊瘟神？

莎草坚称不认识什么城主。

香附气得接连砸了几个茶碗：“你还嘴硬？你当他闲得慌找你消遣？若不是有足够把握，他怎么可能寻上你？”

脾气暴躁的莎草跳脚说，南苍术不就是想寻个借口把她弄进南家吗？嫁就嫁，她非得把南家搅得鸡犬不宁不可！

香附头痛欲裂。

这可不是嫁过去做正妻，而是做妾，一辈子都要卑躬屈膝、伺候主母的奴婢！而且，莎草早已有心上人，她要是跟了南苍术，她的心上人怎么办？

香附扶额大叹。都是没银子闹的，真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03

香附想不明白，为何南苍术就盯上了莎草？

莎草自幼性子跳脱，最是厌烦女红女德，学武倒是极有天赋。她时常趁爹娘不注意溜出门去，这些年走南闯北，打着惩恶扬善的旗号到处撒野，也许得罪了城主却不自知。

香附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索性再次求见南苍术，想要问个明白再做应对。她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无论如何都得护她周全。

这次香附独自去见南苍术。

南苍术刚一露面就说：“我已明确说过，只要苏莎草。怎么？苏大小姐还想自荐枕席？”

香附气得暗暗咬牙，恨不能一把化肌散撒过去，把他那张可恶的脸毒成癞蛤蟆！

但情势逼人，她只得强压怒火，低声下气地说：“不知道舍妹因何得罪了城主？我在这里替她道歉赔罪，还望城主高抬贵手。”

南苍术脸上的笑陡然一收，眼神如利剑一般直直刺向她。

香附仿佛听到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04

三年前，南苍术刚从塞外学艺回来，奔赴家乡凉城。他途径江南时，被多年未见的好友拉去江南最大的烟花之地海棠楼喝花酒。

这是他第一次喝花酒，也是他有生以来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

当夜，他与好友喝得醉醺醺的，只觉浑身血气翻涌，燥热不安。他心知被人下了套，拼着最后一丝清明想要离开海棠楼。

他从楼上一跃而下，想从后院离开。途径地下室时，突然从里面蹿出一个脸色潮红的女子扯住他。

他的理智本就如同强弩之末，被这女人主动拉扯一番，便兵败如山倒。

一夜放浪形骸，他才恢复神智。干燥温暖的地下室里，处处显示着一夜春宵的罪证。

他头痛欲裂，脑子里只有零碎的片段，疯狂得几乎想杀尽海棠楼所有人。

他本是学武之人，不该那么容易被算计，可他当天喝醉了，反应能力和还击能力都落了下乘。那毒无色无味，他也没想到好友竟然敢打他的主意，这才遭了暗算。

当年好友为了获得凉城药材的独家购买权，意图用美色诱他入套，拉拢钳制他。他脱身后，用两年布局，将曾经的好友一家送进牢狱。而那个跟他一夜欢好的女人，却成了漏网之鱼，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好友自身难保，却还拼命护着她，这让他更加恼怒。算计过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按理说，被个姑娘家睡了，他不算吃亏。可他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暗算了，还不知道她长什么熊样，简直是奇耻大辱！

当年他虽然意识模糊，又被药物攫取了神智，但他隐约记得，那女人身上有一股清淡的草木气息。

他以此为线索仔细排查，偶然得知这香味是苏家人独有的。苏家一族是百草谷的掌权人，前身是水香棱，天生就身带香气，让人闻之解郁安神。

他排查尽百草谷里每一个人，发现苏家二女儿苏莎草，当年就去过江南。而且她自幼练武，性情豪迈，做出扑倒男人的事也不是没可能。

百草谷一直被南家压制，难怪想要设套拿捏他！

他激动得设想了一万种怎么弄死她的方法，但还没来得及实施，瘟疫就爆发，苏香附送上门来。

他知道苏莎草已有心上人，与男方是青梅竹马，便提出纳她为妾。他要让她一辈子痛失所爱，备受折磨，才能解他心头的怨气。

05

随着百草谷里染疫的人越来越多，香附的眉头越锁越紧。

即便能求得赤金锭避瘟保护未感染者，那些已经感染时疫的人也需要紫雪丹救命。

炼制紫雪丹所需的药材犀角、寒水石、沉香、麝香等都是昂贵之物，而且这些药材药性不稳，不能接触铁器，非得金锅银铲才能炼制出颜色纯紫、药效理想的紫雪丹。

林林总总，都离不开大笔大笔的银子。

香附考虑了一整夜，答应了南苍术的要求。

在南家的轿子来百草谷接人时，香附用一剂迷药放倒了莎草，留书信将百草谷托付给她，代她入南家为妾。

两人是孪生姐妹，本就长得一样，旁人不易分辨。

如果必须牺牲一个人，那就牺牲她吧。莎草有心上人，而她无牵无挂。莎草不拘小节，心思单纯，在那阴沉的大宅院里只怕活不过三个月。

香附顺利进入南家，成为南苍术的八姨娘。

香附来之前就打听过，南苍术尚未娶妻纳妾，连通房丫头都没有，她怎么就排行第八了？

南苍术说，将来无论多少人进门，她都排第八，谁让她像王八一样咬人不撒口？

香附无语。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也不知道莎草到底干了什么得罪这个祖宗！

进入南家第一天，香附本来还挺紧张，可南苍术一连十天都没来找过她，她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南苍术也信守承诺对百草谷施药，赤金锭和紫雪丹撒手就送，毫不吝啬。

香附觉得自己卖身真不亏！这么多药，便是把她拆骨煎膏换银子也买不来。

莎草曾托人给香附送信，为自己拖累她而愧疚。

香附劝她，反正她已经进了南家门，务必将错就错，不能再折损一个人。

在南家，香附竭力学莎草的行动举止，跳脱活泼。不过短短半个月，她便贪恋上这种随心所欲的感觉，不用假装端庄矜持，不用去想百草谷里的几百户人家的生计，只照着自己的心意活就好。

06

香附进门半月有余，南苍术的母亲，老夫人突然要见她。

香附去了老夫人的松鹤堂，老夫人还算和气，跟她聊了几句，就说自己乏了，并让身边的丫鬟送香附出去。

不过一个时辰，老夫人的娘家外甥女芫荽突然领着一群家丁，呼啦啦跑到香附所住的院子，指控她杀害了老夫人的丫鬟，要将她送官治罪。

芫荽说，香附去老夫人院里话家常，大丫鬟给她上茶时不小心撒泼了茶水在她身上，她怀恨在心，将大丫鬟推到院里荷花池溺亡，这事是厨房里的烧火丫头亲眼所见。

香附经过芫荽的身旁时，芫荽突然低声冷哼：“南家只能有一个女主人。除了我，任何女子都不能留在表哥身旁！”

香附脚步一滞，瞬间明白来者不善，这场飞来横祸是针对她的。

她仔细查验了一番大丫鬟的尸身，求老夫人报官。

仵作来后，香附掰开大丫鬟的嘴巴，用一根银针刺下去。银针拔出来时，尖端发黑，众人哗然。

香附冷笑：“这丫鬟是被人毒死，再推进荷花池的。若是溺亡，嘴唇当为重紫色，眼瞳增大，肺内积水。可这丫鬟眼睛紧闭、喉头发紫、指甲泛青，明显是中毒身亡。各位大人若是不信，解剖尸身后看看她肺内是否有积水便知。”

芫荽的脸瞬间白了。

南苍术不在家，这事在老夫人的周旋下，不了了之。

老夫人还将香附喊过去敲打了一番，叮嘱她嘴巴收紧一点。

香附心头窜起了一股火，这老婆子分明是跟芫荽设了一个局，想趁南苍术不在将她除去。

老夫人娘家日渐败落，夫家蒸蒸日上，她想将娘家外甥女嫁给自己的儿子，保娘家一门富贵也情有可原，可她们不该欺到她头上来！

香附冷笑：“老夫人想必不知，苍术性温，燥湿健脾。芫荽辛温窜香，同用必改变苍术之性，使之趋于燥烈。两者天生相克，此消彼长。纵然没有我，他们也绝非良配。”

老夫人脸色大变，怔怔然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两天，芫荽就被悄悄送走。

香附早知道会是这个结局。老夫人再糊涂，在亲儿子和外甥女之间，她也知道该选谁。

07

南苍术听了护卫来信禀报后，大为惊讶。他最近忙着安顿受瘟民众，还腾不出手来收拾这女人。

这些年接近他的女人，都被母亲和表妹联手撵走。每次他有异议，母亲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不想忤逆母亲，但也不愿意接受摆布，坚决不娶表妹。

他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能耐，不但轻易化解了一场危机，还让母亲心甘情愿地将令他头疼已久的表妹撵走。

他看着信纸，若有所思。

香附的衣裙被花枝钩破，有个巧手丫鬟自告奋勇帮她修补。

香附念她的情，看她脸色晦暗、手脚冰凉，明显是淤积郁结之相，便赠给她一瓶自己做的香附丸。

南苍术听说了这事后，脸色忽变。

他曾无意间听那丫鬟跟旁人抱怨过胸胁胀痛，小腹冷痛，这种症状得用七制香附丸。而一般的四制香附丸，只能治血虚气滞，小腹胀痛。

南苍术着人弄来丫鬟的香附丸交给杏林堂，杏林堂那边答复，这药丸确然是七制香附丸。

当夜，南苍术气势汹汹地冲进香附的房里，冷声质问：“你竟敢偷梁换柱，欺瞒于我？”

香附心下猛地一跳，脸上却还是装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苍术将装着七制香附丸的药瓶子摔在她面前：“苏莎草自幼习武，不爱红妆爱刀马。以她的技艺，顶多能制出四制香附丸。这味药性纯正的七制香附丸，恐怕普天之下只有苏家传人苏香附能炼制。”

香附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懊悔一时不察，露出马脚。她心知今日难以善了，索性大方承认了她替换莎草之事。

08

南苍术听闻莎草已经跟心上人结为伴侣，携手远游，气得七窍生烟。即便他把莎草追回来又能怎么样？捡别人的破鞋穿吗？

他狠狠掐住香附的脖子，一时竟不知是该掐死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还是该将她扔出去喂狗？

香附看他眼中闪过杀机，吓得伸出两手拍打他的脸，艰难地出声说：“你冷静一点，别冲动，我可以将功赎罪。”

这句话，就像一道霹雳，瞬间将南苍术劈懵了。

三年前那个奢靡浮浪的夜晚，他的酒里被加了欢情散，情难自抑。

那女人也是这样拍打着他的脸说：“你冷静一点，别冲动，夜还长着呢。”

南苍术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苏莎草身有香气，苏香附也有。苏莎草醉心武艺，苏香附药毒皆精，两姐妹还长得一模一样。

南苍术被这个可怕的想法逼得快疯了，他将香附压在墙上，恶狠狠地瞪着她问，三年前是否去过江南？是否暗算过一个男人？

香附呆了一下，眼神躲闪，脸色绯红。

南苍术瞬间明白了，这个女人骗得他好苦！

他把江南翻了个遍，处心积虑对付苏莎草，却不知道他的仇人竟就在他身旁！

香附也觉得心惊肉跳。怪不得她总觉得南苍术有些面善，只是根本想不到他竟是当年那可怜的解药。

当年的他是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如今的他就像宝剑出鞘，剑芒凌厉，也难怪她认不出来。

这一夜，气晕了头的南苍术，差点没把香附宰了。

香附在他噬人的目光下，麻溜地招认了自己当年的罪行。

09

她从小被父亲作为百草谷传人培养，要端庄自持，内敛克己。可天知道她心里有多羡慕莎草可以恣意欢笑。

三年前，她即将接任谷主之位，想着往后余生就要扛起谷中责任，她便也想肆意妄为一回，才不枉此生。

她悄悄尾随莎草去了江南，丝竹声声、烟雨迷蒙的江南迷了她的眼，她跟丢了莎草。

彼时她不知道人心险恶。因着容颜出色，她被几个纨绔子弟盯上。纵然她药毒皆精，也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

她被喂了欢场上的药，顽强地撑着意识，撒了一把迷药后才逃出生天，躲进海棠楼地下室。

药效逼到极致，她为了活命，悄悄溜出来想找一个男人当解药。她原本心有愧疚，但想到来这里的男人本就是寻花问柳的，也不算陷害他们。

自己挑一个倒霉蛋来当解药，怎么都比被一群龌蹉的纨绔子弟得手强。

没想到那个倒霉蛋，就是眼前的城主大人。

南苍术为她当初遭遇的险境感到心惊，怀疑地问：“你跟他们当真不是一伙儿的？”

“他们是谁？”

南苍术看她脸色懵懂，再想到自己将好友所有关系网排查过，确实没有他和香附相识相交的证据。

他心里信了几分，随即气得眉毛倒竖：“为什么是我？”

香附羞愤地捂脸：“那一地儿男人，就你瞅着最顺眼。”

挑男人要挑最出色的，这不是雌性的本能吗？

这句话，让南苍术莫名有点庆幸和欢喜。

随即他又大怒：“你离开前往我衣服边放了一百两银票，是什么意思？”

香附以为他嫌少，垂着脑袋：“我琢磨着总该给点辛苦费，那已经是我所有的盘缠了。”

南苍术闻言，恼怒地一脚踢翻了锦凳。去他娘的辛苦费！他就只值一百两吗？

香附看南苍术似乎暂时不打算要她的小命，壮着胆子说：“城主，我看你当年也挺......热情的，行为举止不甚对劲，想必你也是受害者，咱俩就不要互相为难了吧？”

南苍术又怒了：“那怎么能一样？我本来可以逃掉，却被你阻拦下来！”

香附不敢吱声，埋头做鹌鹑状，大气也不敢喘。

南苍术斜睨着她，心思翻腾，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消息冲击力太大，他得缓缓。他寻思着要怎么惩治她，一时想了千百种办法，又被一一否决。

不着急，来日方长，慢慢想。

10

一年后，凉城城主大婚。

城里民众奔走相告，皆在打听，娶的是哪家闺秀？

有知情人说，娶的是他的八姨娘。

城中闺秀扼腕叹息有之，忿忿不平有之。有人大着胆子问南苍术，是否真的要明媒正娶八姨娘？

南苍术含笑回应：“是啊。被王八咬了，她不撒口，我能怎么办？”

旁听者听得云里雾里，只得跟着嘿嘿笑：“这王八好生厉害！”

南苍术挥了挥衣袖，笑着往家的方向走去。他边走边想，今晚是要吃清炖王八呢，还是红烧王八呢？

PS：本故事纯属虚构，主人翁为几味中药。

香附：别名莎草、水香棱。有香气，可以疏肝解郁，静心安神，治胃胀。

南苍术（zhú）：有燥湿健脾、明目止痛之效。

芫荽：别名香菜，药食同源，可发汗透疹，消食下气，醒脾和中。

赤金锭摘自《仙拈集》卷四，可解百毒，治百病，避时疫。

紫雪丹摘自《苏恭方》、《外台秘要》，用于治疗瘟疫后期症状。

这是中药药理故事的第五篇，故事是独立的，前面没看完全不影响这篇的理解。想看前几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