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市产业战略的五大迷局

中国城市战略的五大迷局

罗天昊致力于国家与城市竞争战略著有《大国诸城》

公众   但是后来,以无锡尚德为代表的光伏产业衰败,传统产业却危机重重,五年来无锡的工业占比,下降了约5个百分点,年规模以上的工业增加值,竟然比年还要少。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速曾连续6年在全省垫底。忽视传统产业,导致了实体经济遭遇重创。

  无锡身边还有上海与南京两个综合性城市,发展服务业,显然不应是重点。同时,新兴产业难以成为主导产业,以太阳能产业为例,全球有46个国家将其作为未来支柱,而国内几乎所有的省市,也都将其作为未来重点发展的产业。很容易同质化。无锡尚德最后在惨烈的竞争中落败,其实并不奇怪。

在高新产业领域,最核心的技术控制在欧美的手上,在国内,也存在一个产业梯度,最高端的产业,还是落地在中心城市,北京中关村,上海张江科技园,深圳高新产业园等。无锡难缨其锋。

  无锡过度依赖新兴产业和高端产业,甚至借太湖蓝藻事件,驱赶了不少传统制造企业,一心去搞高大上,最后光伏产业不保,传统产业不振,两头落空,忽视巨大存量,对于城市经济的发展,是非常致命的。

相对新兴产业,中国的传统产业存量巨大。

相对服务业,中国的制造业存量巨大。

对于多数城市来说,制造业的转型升级,比从制造业向服务业转型重要;;造业的转型升级,比从制造业向服务业转型重要。后衰落,但是传统产业的更新,比传统产业向新兴产业转型更重要。

值得肯定的是广东佛山。佛山的发展模式可谓三体一式:坚固厚实的实体经济、强盛丰茂的本土经济、富有活力的民营经济。内生式发展。一直以来,佛山坚守制造业,第二产业比重维持在60%左右。佛山制造成为佛山市最响亮的名片。逐步确立了家电、陶瓷等几大支柱产业,积数十年之功,逐步成为全国最著名的制造业重镇。近几年整体实力强势崛起,人均GDP直追上海。

佛山的启示是,坚守制造,坚守传统产业为主导的产业体系,一样可以有未来。守正出奇,对于多数城市来说,是必须遵循的铁律,没有奇迹神话,只有厚积薄发。

(4)特殊城市的产业布局

中国城市类型繁多,战略体系复杂多元。其中,有三大类型的城市,容易出现战略误区。分别是旅游名城,资源型城市,以及重工业城市。

与一般人印象中不同的是,那些经济比较发达的旅游城市,比那些因为贫穷的旅游城市,其文旅收入占比更高。

以舟山与铜仁为例。舟山年旅游收入为.62亿元,GDP为.51亿元,铜仁旅游收入.30亿元,GDP.97亿元为,舟山经济总量大,旅游收入与GDP的比重还是高于铜仁。舟山人均GDP达到元,而铜仁为元,差别巨大。

铜仁的第二产业比重,只有28.4%,可以看到,适度的工业化补课,对于铜仁未来至关重要。铜仁的梵净山驰名国内,但是到现在还没有通高速公路。

舟山不一样,市民富裕,本土旅游可以奠基。同时,其所在的长三角是富庶之地,文旅产业反比单纯依靠旅游的城市更为强势。

贵州这几年搞大规模工业化,经济突飞猛进,旅游的占比反提高了。年,贵州旅游总收入达亿元,增加值占GDP的10%左右,成为贵州的支柱产业。

穷而美,没有人来,消费不足。很多人都忽了波特在国家竞争战略理论中讲到的本土需求因素。

启示是,穷而美的地方,光靠美丽事业容易成为空中楼阁,适度工业补课,只要在生态压力范围内,有多快就搞多块。搞文旅也要有钱开发。

资源型城市的转型,误区也不少,最典型的是,都想搞文化产业。

其实鲁尔等发达国家的传统资源城市转型,有两个隐秘的前提,一是,这些城市转型前已是发达国家主流城市,资本雄厚,衍生产业和文化产业都有很好的基础。欧美处于强势地位,搞文化旅游产业有根基,有市场。二是,它们的转型持续了数十年才最后成功。

国内很多资源型城市转型,其实不合适学鲁尔。国内资源型城市,多数是穷人城市。国富民穷且贫富分化严重,普遍消费市场不足。

北京可以把首钢老厂区和工厂搞成文化产业基地,但是很多穷地方的资源城市,搞了多年的文创产业不见效果。总体经济实力跟不上。山西、东北、陕西这些地方的资源型城市文化产业搞不起来,根源就在于此。

只要资源没枯竭,就继续搞资源,有煤炭,有石油,难道不开采?亏损则需国家担责。鲁尔区、日本北九州转型,国家都曾补贴。

继续搞资源产业的同时,唯一的问题其实就是产业接续和衍生产业的问题。最好的选择,是上下游以相关产业。还是工业。文旅是辅助产业,不能主业。

湖北的黄石转型相对成功。除矿业以及有色金属外,黄石还有以东贝为龙头的机械制造业;以美尔雅为龙头的纺织服装业;以劲牌为龙头的食品业。转型要成功,还是靠工业。

重工业城市转型的要害,不在抛弃,而在中和产业结构。

很多传统的重工业城市,其实技术基础,产业工人的素养也很好。东北长春的汽车、装备产业就很有基础。关键有三点,一是由重到轻,发展大众消费型的产业,二是发挥技术优势,装备制造,重工业领域的存量盘活,三是发展生产性服务业。

不能一说转型,就往服务业方面靠,甚至有部分中国著名钢城,不顾本身特点,要抛弃钢铁行业,搞大健康,搞生态产业,这就偏了。

(5)权力坐标

中国是一个不完全的市场经济国家。市场与权力,交替决定资源配置。

中国城市的公共资源安排,是按照政治地位排队。在这种体系中,直辖市处于第一梯队、省会处于第二梯队,计划单列市处于第三梯队,其它常委兼任书记的地级市属第四梯队,一般城市处于第五梯队。县级市处于第六梯队。镇处于第七梯队。

在文教领域,中国最顶级的高校,包括北大与清华,均设立在北京。在医疗资源方面,医院中,北京独占其四,在经济领域,多家央企中有超过80家以上的总部驻跸北京,超过其它所有城市总和。至于中央机构,则更是全部集中于北京。北京世界强总部已是世界第一。它是中央银行所在地,也是三会所在地,是政策的策源地。年,北京的本外币存款余额.9亿元,冠绝全国。北京对于资金的吸附作用,远远超过其它城市。

这样的城市,三产自然发达。年,北京三产占比达到80%以上,为国内最高,它的金融行业增加值居第一位,占GDP比例为17.1%;文创产业也超过10%。

北京在全国的地位,正如省会、首府在各个省和自治区的地位。

在几乎所有的省会城市中,三产都比较发达。很多落后地区的省会,三产也能够比发达地区的一般城市厉害。无它,全省的资源都集中在它手中。

比如经济发达的苏州,其本外币存款与GDP的比值不过1.3,但是,经济不发达的甘肃省会兰州,其存款余额与GDP的比重,竟然可达2.8,吸金能力强过经济发达的苏州。

在一省之内也是如此。苏州经济比南京更强势,但是吸金能力就不如南京。南京的本外币存款与GDP比值达到2.7。吸纳资金的能力强过苏州。

不仅公共资源的分配要考量城市的权力所处层级,很多没有完全走出审批制的垄断行业、半开放行业,都依赖城市权力体系。比如地级市可以搞城市银行,再发达的县级市,都没有权限搞,这就不是市场选择,是权力布局。

处于权力体系中端乃至下端的城市,产业选择空间就小多了。笔者这些年看到很多禀赋一般,层级也一般的城市,产业规划中却有种种宏图伟略,说说可以,真推行就是致当地于不利之中。

充分考量自己在权力体系中的地位,合理布局产业,也是很多城市需要尊重的现实。

原文发于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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